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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因与母亲不太熟稔,行完礼便草草回房,未曾与陈郁舒碰上。
不想今世却是碰上了。
陈郁舒一身缟素,令人心怜。
“问伯母安,不知伯母旧疾可曾好转。”
陈郁舒得体问安。
母亲扶起她时,未曾看到明月眼中闪过的精光。
陈郁舒的母亲与我母亲是幼时的手帕交,可惜早亡。
她的父亲则在七日前的战场上为我父亲挡剑而亡。
于情于理,收留她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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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却在此时眼中含泪道:“你定是爹养的外室,否则怎么会来投奔我们?”
明月作势要驱赶陈郁舒。
我与大姐愣在原地,青天白日的,竟有人能这般颠倒黑白。
父亲此时正下朝来母亲房中,恰好听见此话,怒声骂道:“孽障,口出狂言。”
父亲气得要打过去。
我深知,若是父亲打了,只怕更加没完没了,于是便出言相劝:
“父亲,听听郁舒有什么话要说吧。”
“这是父亲出征前,让我代交与伯父的。”
说罢便拿出免死金牌,那是她的父亲一生戎马换来的。
虽未明言,却是托孤之意。
陈郁舒郑重一拜,说罢便要走。
父亲是个明白人,吩咐下人将明月关在祠堂禁闭,又托我与大姐好生照料陈郁舒。
爹娘感情甚笃,爹一生都未曾纳妾,她深知父亲为人,因而破天荒的没有为明月求情。
她也被妹妹气到了,人多口杂,若是今日妹妹的言论传了出去,只怕会贻笑大方。
我与大姐都很喜欢陈郁舒。
上一世,我只听闻西偏殿住了新来的姑娘,那西偏殿太过阴冷,并不适合女子居住。
只是我常年随父亲在外,很少在家,只偶尔送些东西过去,想必上一世,有我那妹妹阻挠,陈郁舒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这一世,我将她安排在与我们姐妹最近的东暖阁,又修书给在书院的哥哥与军营的弟弟说明情况。
又日日去看她,一来二去便熟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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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舒很聪明,我大姐在京中颇具才女盛名,此时待字闺中甚是无聊,便时常教陈郁舒作画吟诗,而我则一点一滴教她习练刀剑。
有时哥哥从书院回来,也会带来些稀奇玩意,而弟弟则常收到我们做的护甲。
没有明月的日子,家里俨然一副家和万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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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收到消息,明月在祠堂要自戕,吓得全家人赶到,包括在书院的哥哥和在军营里的小弟也都回来了。
“爹娘,明月不活了,只为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你们便不要明月了。”
明月做西子捧心状,要落泪。
父母皆有些不忍心,双双要去扶她。
小弟却在此时出声了:“爹,军中传闻,您可曾听说了?”
只一句便让父亲停下了扶明月的动作。
我接着小弟的话说下去:“爹是一军统帅,那些武将最是重情,郁舒的父亲为您而死,郁舒更是他们眼皮子下看着长大的孩子,军中隐隐传闻,说是爹爹薄情寡恩,苛待功臣之子,想必是当日明月的嗓门太大,让旁人错听错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