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舐动,很快就能爬到她的身上,很快我就能欣赏到她裹着火焰嘶吼翻滚然后痛苦翻滚的模样。
只要我能像她那样轻松地见死不救。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挪动脚步,没事人一样穿过浓烟和烈焰走过去,踹开柜子,看也不看揪着邵悦的后领往外走。
「聂时安,你轻一点,我的腿断了!它肯定断了!」
我充耳不闻,边走边聆听她痛苦的哭喊。
跟她离开村子后短短半个月内,大大小小的意外频发,都数不清这已经是我第几次救她。
最严重的,第一次,邵悦鬼上身一样无知无觉地走进了电梯隔层里,手机还突然关机。
她在那个漆黑狭小的空间里被迫站了一天一夜,喊哑了嗓子掰劈了三个指甲。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吓得精神失常下体失禁,颤颤巍巍站在一滩排泄物里。
第二次,是这次莫名燃起,又差点要了她命的大火。
和邵悦对我做过的事相比,我能救她,让她跪地上磕头千谢万谢都不为过。
即便我也别有目的。
小学时我就是出了名的舔狗。
不过舔的不是男人,是我迫切想要与之成为朋友的漂亮女生邵悦。
母亲早亡,父亲去外地打工后不知所踪,相依为命的奶奶靠捡废品和卖菜把我养大。
生来缺失的某些东西让我害怕孤独,害怕孩子们不愿意跟我玩。
邵悦跟我不一样,她漂亮张扬,书包里还总能拿出些新鲜玩意,所以身边总是众星捧月地跟着许多孩子。
我天真地想,只要邵悦愿意接纳我,那我就不是那个异类。
可即便我百般示好,她连「跟」的资格都不给。
他们玩那些玩意的时候我连站旁边看一眼都不行,她说我身上跟学校里的垃圾桶一样,有垃圾味。
我也曾争辩说奶奶把那些捡来的纸壳瓶子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我也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全被他们的嘲笑声盖过。
我不走,里面最高的那个就会冲过来朝我耀武扬威地挥舞拳头,以前我还被她一脚踹倒过。
有段时间,一下课邵悦就会拿出一根彩色的跳绳,在班上高举着问谁想玩。
我总是第一个冲到她面前,像个乖孩子高举右手:「我!我想!邵悦,带我一个吧!」
她或是白我一眼,或是直接无视我,而我总是乐此不疲。
最后那次,她站在女生小群体里,鄙夷的目光落在我看不出颜色的鞋上,施舍般道:「让你奶奶多捡点垃圾卖了把你这双破鞋换了,我就考虑考虑。」
我欣喜若狂,只当她终于肯松口。
那时候还小,不懂得家里的难处,没在意自己穿的已经是家里最好的那双。
我回去就哭,一遍遍哀求奶奶给我买双新鞋子,不然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跟我玩。
哭得奶奶心疼得要命。
明明自己的鞋用线补了又补,可最后她还是咬牙花了一周的卖菜钱给我买了双休闲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