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恬了解张桂华,知道他已经忍到了极点,正要上前,却又听到沈父说:“你个混小子,你把小洛骗出学校,还要受处分,我打你,打你……”
听到这话,棠恬的眼泪再次涌出。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和张桂华谈恋爱,父亲不同意,张桂华就偷偷将她带出了学校。
那时候,父亲找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爸,我在这儿……”棠恬终于忍不住哑声喊道。
沈父闻言,朝她看了过来,随后摇了摇头否认道:“你不是小洛,我的小洛最听话了……她不会乱跑……”
说完,他又看向张桂华:“张桂华,你把我的小洛还给我!”
这句话让棠恬的眼泪更加无法控制。
而此时张桂华的眼底却满是不敢置信,曾经的沈父儒雅清风,是个有名的教授。
没想到如今竟会变成这样!
四周指指点点的声音愈来愈大,张桂华的脸已经完全黑沉,十分不悦地对棠恬说: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你爸带回去。”
棠恬顿时回过神,抹了把眼泪,几步上前,轻轻地去拉父亲。
“爸,小洛在家等你呢,我们回去就能见到她了!”
沈父怔怔地看向棠恬,半晌后他才颤颤巍巍地站起:“好,我们快回家,小洛还在等我……”
听着沈父的话,棠恬眼底蕴满了泪,默默地扶着父亲穿过人群往外走。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桂华只觉心口处莫名压抑,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棠恬。”他不由喊出她的名字。
棠恬闻声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向张桂华。
四目相对。
她发红的眼眶和眼底的悲伤让张桂华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动了动嘴角:“还有五天。”
棠恬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说离婚冷静期还有五天。
苦涩顿时蔓延全身,她强忍着心绪,温声回:“我知道。”
而后她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张桂华一眼。
因为她知道,这一刻,曾经的张桂华彻底地消失了……
走了没多远,棠恬便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腹部也隐隐作痛,眼前渐渐看不清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沈父一同去往医院。
将沈父安顿在外面长椅上,棠恬独自去见医生。
主治医生看着她的诊疗结果,摇头叹气:“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化疗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你很快就会彻底失明,更会有难以想象的痛苦。”
棠恬苦涩一笑,看了眼外面的沈父低声问:“那我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个星期。”
第十章不爱早有预兆
棠恬没再多说,起身和医生道了谢,而后带着父亲去药房拿药。
药房的护士通知交费时,她看着手机里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又看了看一旁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沈父,最后把药退了回去。
走出医院时,棠恬已经疼得看不清路了,但她依旧紧紧地拉着沈父的手,自言自语,声音充满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