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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父子吓得心神不稳,连忙一左一右地拉着她,怕她做傻事。
陆怀舟明知她在做戏,见她那吧啦吧啦掉下来的眼泪,嘴角还是抽搐几下。
她不想走,刚好,他也不想让她离开。
后世还点评了他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
“茉儿不想走,那便不走吧,放妻书就此作罢。”
“那怎么能行?”
“就是!绝对不行!”
池家父子横眉竖眼,坚决不同意。
陆怀舟也不恼,只是看向池茉的目光似笑非笑,好像是在说:看吧,与我无关!
池茉心里堵了口气,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起身道:“父亲,大哥,你们听我说。”
“我和怀舟的婚事是皇上亲赐,倘若我这个时候背弃怀舟,那就是相当于在扫皇上的颜面,皇上会不高兴的。”
这些池家父子何尝不知,但跟池茉的性命比起来,那些便不重要了。
池文柏道:“茉儿,爹爹知道这样做对不起皇上,等你出去以后,爹就去辞官,我们一家回乡办个学堂,一定可以度日的。”
池林也道:“是啊,妹妹你别担心,再说了,池家的前程哪有你的性命重要?”
即便不是亲生女,此时的池茉也动容了。
原来父兄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救她而不计后果。这样的亲情,不正是她一直渴望而得不到的吗?
想到前生父母重男轻女,大哥挥霍无度父母都会纵着他,可是她不过是想念一个好一点的医科大学,都要自己勤工俭学才能去念。即便后来她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对于父母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可以贴补家用的女儿,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池茉再次跪下,给池父认认真真磕了一个响头。
池父去搀扶她时,她紧紧握住池父的手道:“爹爹听女儿一言。承蒙爹爹娘亲养育,五位哥哥爱护,女儿已是满怀感激。如今女儿不孝,已嫁做陆家妇。倘若父兄执意让我回家去,让我成为拖累整个池家的罪人,那女儿情愿从未投生过池家,宁可现在就死。”
“求父亲成全女儿一片孝心,他日若真成为刀下亡魂,盼父兄能替陆家上下收尸,送返原籍安葬,也算是全了池陆两家的情义。”
池茉说完,再度叩首,亦是深深响头。
池文柏扶不住女儿,已经是泣不成声。
池林堂堂一个七尺汉子,又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此时也是眼泪横飞。
陆怀舟没有再听见池茉的心声了,他知道此时的池茉是真心实意不想牵扯池家进入泥潭,明明只是一个异魂,又并非池家的亲生女儿,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当年池茉要有这个觉悟,池家何至于连个后人都没有留下?
就在此时,他听见池茉的心声道:妈呀,还不同意吗?我都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大哭一场了。
想一想,当年的池茉也是可怜,才十七岁,又是被父兄宠爱长大,哪里知道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