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楚清凰应了声,便要往外走。
刚走了几步,顾长安忽然开口喊住了她,“楚清凰。”
“怎么?”楚清凰回头看他,就看见那锦衣公子摘下腰间的钱袋抛了过来。
她连忙伸手接住了,掂着还颇有分量。
顾长安道:“这些先拿去花,给你爹看病别抠抠搜搜的,若要请什么名医或是用什么珍贵药材就回来和本公子说。”
此时窗外日落西山,暮色悄然降临,那如珠如玉的富贵公子坐在账册丛中,只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能让楚清凰认定这人哪怕是什么都不会的时候也绝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败家子哪怕百无一用,心中有善,便胜过万千。
更何况,顾长安注定是个做生意赚大钱的奇才。
这一刻,她越发坚定了要把这人带上正途的决心。
“哎……楚清凰,你一直看着本公子作甚?”顾长安看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身上,顿时有些别扭起来,“你这几年莫不是吃苦吃多了,只不过是拿了本公子一点银子而已,用得着这样受宠若惊吗?”
楚清凰也不同他攀扯,只颔首道了声:“多谢。”
“你别这样正经,本公子害怕……”顾长安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楚清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梁思余朝顾长安拱了拱手,也出了账房,快步跟上了楚清凰,温声道:“顾府离杏花巷还是有些路程的,楚姑娘还是坐轿子回去吧?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楚清凰听到这话,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侧目看了梁思余一眼。
她方才听到父亲病了一时关心则乱,差点忘了让顾长安盘查顾家账册,是为了引蛇出洞。
若真是父亲病了,杏花巷的人来报信,也应该先见到她再走,没道理只留一句话就没影了。
而且这几天梁思余都没怎么出现在她和顾长安面前过,今日却又是报信,又是安排轿子的,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若这人要有意要害她,避过这一遭,还有下一遭。
不如就趁这次看看,这个梁思余究竟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于是楚清凰点头道:“那就劳梁管家了。”
“楚姑娘太客气了。”梁思余说着转身让小厮去备轿,然后极其贴心的说老太爷那边他回去禀报,让楚清凰放心,一路把她送到大门口,看着她上了软轿。
楚清凰放下了轿帘,开始闭目养神,静听外头的动静。
轿夫们脚程快,跟着前头提灯笼的小厮穿街走巷,很快就从有行人走动的长街,来到了僻静处,有人悄悄往软轿里吹了迷烟。
轿外那人刚动手,楚清凰就察觉到了,她抬手把那管子往那人嘴里一推,翻身从轿帘处跃了出去,反手一个手刀就把人给劈晕了。
周遭浓烟滚滚,火光四起,方才打着灯笼领路的小厮和抬脚的轿夫早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