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沉默,良久似是下定决心:“殿下若是治好眼疾,秦王又岂会有机会染指太子之位!”
陆云行指尖一顿。
楚婳从床上坐起,即便知道陆云行看不见,却还是端正跪拜行了大礼。
“臣女不才,却也治好了秦王腿疾,若殿下信得过,臣女愿拼死一试。”
陆云行没说话,楚婳紧张的额头都冒出细密冷汗。
良久。
一句“可。”字敲在她心头。
“若是你治好我,我保你一世无虞。”
陆云行声音虽轻,却莫名叫人心中安定。
“石璟。”陆云行唤道。
石璟推门下跪:“属下在。”
“药房交给楚姑娘,你派人护她安全。”陆云行说完就起身。
“是。”石璟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婳,却对陆云行的命令没有半点质疑。
陆云行清贵身影远去,楚婳松了口气。
莫名,她又一次想起那只签的解。
贵人,难道指的是太子殿下不成?
另一边,石璟低声问道:“殿下,若是秦王知道,他必定记恨在心。”
陆云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那位置只有一个,他势在必得,注定我们不死不休。”
楚婳……
就当是谢过她的雪莲之恩吧。
修养了几日,楚婳请示了陆云行,要将楚母从侯府接出来。
父亲战死后,母亲带着她退居侯府一角,含辛茹苦将她养大。
想到上一世母亲被她连累,请愿上了庵堂,自己甚至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楚婳便心事沉重。
陆云行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再次回到侯府。
楚婳却没能见到楚母,接待她的,是三婶陈云芳。
她慢悠悠地抿了口茶:“你一个秦王弃妇,来我侯府作甚?”
陈云芳面孔得意。
全然忘了,三年前她是怎么跪在地上,说楚思薇重病,求楚婳嫁给陆晏清。
若是前世,楚婳定然已经难堪得狼狈不已。
但如今的楚婳却端起茶,眉眼风轻云淡:“我与秦王是皇上钦定的和离,你说我是弃妇,是在对皇上不满吗?”
这话一出,陈云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她怒视着楚婳,心中却不由生了丝困惑。
从前楚婳逆来顺受,绝不会说这等尖酸之语,如今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告辞了。”
楚婳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径自起身离开。
说是告辞,可出了正门,楚婳就径自朝楚母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见楚母身边的丫鬟拿着食盒灰头土脸地跑向柴房。
楚婳心一沉,不安漫上心头。
楚婳跟了过去,万万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让她心如刀绞的场景。
凌乱冰冷的柴房中,楚母只盖着一席薄被蜷缩在柴堆旁,雪花从窗外飘进了来落在她的银发上。
“娘!”
楚婳红着眼跑过去,忙将斗篷脱下来盖在楚母身上。
“小姐!”丫鬟见了救星似的跪地哀诉,“小姐救救夫人吧,夫人身感风寒数日,侯爷夫人不让奴婢请大夫,还把夫人挪到柴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