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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又忙道:“您放心,我说今天休班我不知道。”
我心头冒火:“以后她的电话你不需要接,什么东西。”
“明白。”
我拿起手机,看着对话框上的未读数字还在往上涨,简直烦不胜烦。
我回到家时,还不算太晚,令我意外的是,女儿居然还在家。今天是周一,她通常一早就会被司机送去学校,周五晚上才回来。
“你怎么在家?”我不解地问道。
“今天是姥爷的生日,我和妈妈晚上陪姥爷去吃饭了。”女儿也有些疑惑,“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忘了?”
我愣了愣,忍不住搜索了一下记忆。昨天我起来晚了,赶着去医院,和妻子、女儿匆匆吃了个早餐,好像没说上几句话。由于那个梦又一次毁了我的睡眠,我早上醒来后浑浑噩噩,现在连吃了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自然也不记得女儿说过什么。
我知道我的记忆正在受损,我已经努力将有限的脑力用在工作上,确保重要的事情不遗漏、不出错,加上我有助理有秘书,事务所又有完善的运行机制,所以目前没有影响到工作,生活上健忘就健忘了,还好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姥爷身体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
“不太好。”女儿说,“比上次还瘦了,吃的也很少。”她用清亮的眼睛看着我,有些失落地说,“爸爸,姥爷的病是不是治不好呀。”
妻子拍了拍女儿的背:“好了,很晚了,去睡觉吧,你明早还要回学校。”
女儿还想说什么,但在妻子眼神的暗示下,还是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妻子便拿起来抖了抖,挂在了玄关处的衣架上,然后又给我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轻声说:“少喝点吧,你还在吃药呢。”
我喝了口水,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不是说那个靶向药挺有用的吗。”
我对妻子的父亲,一直用“他”来指代,只要在相关语境之下,妻子总能马上知道我是在说那个“他”。
我一辈子只叫过他一次“爸”,就是我们结婚时,当着所有亲友宾客的面儿敬茶改口,而只是那一次,他也只是碍于面子回应了。
他一直都看不上我,觉得我一万个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确实,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写着“前程”的空头支票。可惜风水轮转,我已经平步青云,而他如今只是个病恹恹的、乏人问津的老头,还要靠我负担高昂的医药费。
被自己曾经瞧不起的女婿养着是什么滋味儿呢?我一边希望他早死,给我省点钱,一边又希望他在病痛和屈辱中活得久一些,把我所有的愤恨和不甘都悄无声息还给他。
“还可以。”妻子道,“指标控制住之后,其实已经比以前吃的多了,精神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