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撒开他,腾地起身,走到亭栏往外探身望去:
“我、我去找找!”
可能是起来的太猛了,她竟觉得两眼直冒星子,天旋地转起来。
她抬手想撑着栏杆稳住身形,却因阵阵头晕判断错了栏杆的高低,手当时就扑了空,当半个身体探出亭子时,一阵凛冽的朔风刮醒了她,她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朝着冰面栽倒而下。
强烈的惊惧令她喉咙发紧,只憋出一声抽气,便觉腰间一紧,自己被人拦腰拉了回去。
宋安歌靠着身后那人,胸口疯狂起伏着,心跳声汹涌澎湃,每搏动一下她都能清晰的听到声音。
“噗通——!噗通——!”
但是这更像身后人的胸膛鼓动的声响。
二人的心跳声近乎同频,是种很微妙的体验。
鼻息间尽是馥郁的沉香味,她知道在自己身后的人裴豫川,才那么放心的靠在他身上。
他的手臂就横在自己腰腹处,强势地将她箍得动弹不得,她却一点也不反感这种感觉,满满的安心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冷静下来,想明白方才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都源于害怕,害怕失去他。
她靠着裴豫川,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
“真的要等到我及笄后,再细谈我们的订婚之事么?”
“我现在就想嫁给你。”
感受到身后的人并未因此加快了呼吸,仍古井无波的起伏着。
心脏跃动的幅度还不如刚刚捞她时剧烈。
她咬了咬嘴唇,‘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嘴后却变了字眼:
“你......你讨厌我么?”
“所以才迟迟不予可否?”
裴豫川收回手臂,将她轻轻推开。
他这算是......默认了么?
宋安歌木着一张脸转过身,看到他又重新坐回琴前,将她那杯冷了的倒掉,倒了杯氤氲着热气的新茶推到她面前,才抬头盯着自己,缱绻的情意隐在那双墨瞳中,沉声道:
“万事还未具备,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会想个万全之策,让你能长久的留在我身边。”
“饮完这杯茶......便回去吧,要开席了。”
又是这样避重就轻的把话题拉偏,然后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让她无法把心底的诘问说出口。
她瞅了裴豫川半晌,最终端起面前那杯热茶,仰头饮下时,似乎听到了被轻声说出的四个字:
“我心悦你。”
宋安歌突然低下头去看他,见他已经挪开了视线,并将手抚在琴上弹出几声音节后,才惊觉自己兴许是听错了。
只得撂下茶杯,施了一礼便带着喜桃离去。
守在亭子入口两侧的侍童走出来一个,对着裴豫川抱拳行礼后,就要把宋安歌用过的茶杯收走,却被裴豫川抬手拦了下来,侍童不解的问道:
“国师大人?”
他将自己用过的那只递过去,把宋安歌用的那只倒上茶水,才淡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