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长生殿的方向,也许,他看见了天上的纸鸢。
也许,他也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这世上也许太多,反倒没有了结果。
第五日,杜若阁中的赵奉仪来找我下棋,我的棋艺很差,她次次让我。
我知道她怕我,便没有拆穿。
她走之后,我问汀娘,“太子殿下昨夜宿在了哪位良娣的寝殿?”
汀娘低着头,语气有些难过,又有些恼怒,“回太子妃的话,昨日中午,您和徐良娣在殿外放风筝,晚上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去了徐良娣的寝殿,今日一天更是都在徐良娣那里用膳,我看今夜,怕也是要留在那里了。”
我慢吞吞地将手里的纸鸢收拾好,笑道:“是吗?”
她点头,为我的不争不抢感到失望。
她还是太傻,我看着眼前的玲珑棋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其实,这局棋的胜负,并不在于结果。
第六日,皇后召我进宫,比我预想的要早。
她是太子的生母,虽然年迈,但整个人看上去很美,很有韵味。
她领着我看了几幅美人的画像。
她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以为,她要给东宫纳妃。
我说:“母妃,臣妾初来东周,与画像上的这些女子并不相识。”
她挑了一幅美人图,指着画上了女子说:“这个女子,便是丞相府的那个庶女。”
我看过这位女子的画像。但我装作不知。
“曾经,东宫还未曾立太子妃,本宫可以任由他胡来,任由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留在他身边,而如今不同,你已是东宫太子妃,千万不要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辱没了你的身份。”
我点头,“是。”
她继续说:“你既已为东宫太子妃,那便要履行太子妃的职责,莫要让本宫失望。”
“是。”
“你与东宫夫妇一体,切勿让一个女人毁了他的前程。”
“臣妾谨遵母妃教诲!”
或许,同为女人,她对我产生了悲悯之心。
中午,她留我用膳。饭后,婢女端来了一碗汤药。
我顺势问道:“母妃,您的身体还好吗?”
她咳嗽两声,说:“不用担心。”
“请了太医吗?”
“太医看过的,喝些药就没事了。”
“后宫事务繁忙,母妃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与华年和睦,就是我的福气。”司空华年,乃是东宫名讳。
我点头,“嗯。”
我向汀娘使了个眼色,她点头会意。
“母妃,臣妾从太子殿下那里得知,您的身体有恙,因此,我在东宫佛堂替殿下为您抄写了十卷经书,祈求母妃早日康复,长命百岁。”
汀娘将一个木匣子呈了上来。
婢女将木匣子打开,皇后拿出经卷,随意看了看,然后让婢女将木匣子收了起来。
“你有心了。”
“母妃哪里的话,这些都是臣妾作为太子妃应该做的。”
随后,她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永安殿出来,已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