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枝一听这话,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姚香穗,“大姐你忘啦,你刚得那日,姑父就过来借了三两,说是要同什么人谈生意,差这三两银。余的二两,昨儿给大姐抓药看大夫,又买些吃用,都在竹筒里了。”
姚香穗知道竹筒在哪儿,连忙回屋,去床底下捞出来,一看还有一银半贯钱,张嘴倒抽了一口气。
这钱指不定是要还给乔家的,如今数目缺了这么多,只怕不能善了。
田里的水稻刚绿,家里又是一穷二白的,诺大院子里,除了一颗枣树,空荡荡的。
“……大姐,你做什么呢?头不疼了?”趿拉着一双磨破的布鞋,小鱼儿张嘴打着哈欠出来了。
“没事,你二姐烧了热水,快去洗把脸。”揉了揉她毛躁躁的呆毛,姚香穗笑道。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姚槐花过来的时候,姚香穗正蹲在河边洗衣服。
“好了?头还晕不晕?你昨儿可吓坏人了,你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咋就不能好好说,非寻死觅活的。”
大姑的数落,姚香穗放在耳朵里听着,没反驳。有句老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留口气在,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乔家这事虽然做得不厚道,但是你这一撞却坏了事。眼下,要怎么做?”
姚香穗抬起头来,吐字清晰:“退亲,他乔家既娶了别的女人,我当然还是未嫁的清白身。”
姚槐花沉脸:“当初乔家大朗掉水里,是你父亲救了他,这两家才许了你两的婚事。你这么一撞,别说捞到什么好处,连名声都毁了。倒还不如给他做个妾!”
“大姑!”姚香穗厉声打断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走。我何必自甘***做人家的妾!”
“可你家这情况……你怎么不为你弟弟妹妹着想。你坏了名声,往后谁还敢上门。”
姚槐花也给说恼了,这丫头怎就一意孤行,不知道退让忍耐。
姚香穗知她是为自己着想,语气软和了一点。
“大姑,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他乔家失信在先,若他们早点说清楚,我也不会缠着他们不撒手。现在弄成这样难道是我的错?这次是该我倒霉。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肯定是要和乔家把关系彻底的撇开,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姚槐花一听香穗这样说,容色柔和下来,有些凄苦的叹气:“哎,谁叫我们命苦呢!现在再扯上去,也不是过日子的。你想清楚了,日后不好过,两个小的怨你,别怪姑姑没提醒。”
突然,一颗石头砸进水里,落了好大一个水花。
“小鱼儿不怨,大姐最好了!”
身后,小鱼儿一脸坚定,瘦津津的身板子此刻直板板的挺着。
姚槐花失笑道:“咱们的小鱼儿还是个有良心的,你这话可记牢了,他日别因着旁人的嘴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