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进我宫中,不复以往的温情蜜意,神色中掩盖不住的寒意和疏离。
没有任何过渡,连声问候都没有,沉着脸冷声说道:
「顾仙宁,婉儿是朕年少挚爱,没有她就没有你,以往欠她的,朕都会加倍补偿给她。」
「顾仙宁,你不要任性,你有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也能收回。」
「她不是你,没你家世显赫,也不如你霸道强势,但她有朕,朕会护着她,今日之事便罢,若还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没有她就没有我?
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这些话如利刃刺进我心里,昭示着我这五年有多么可笑。
我的尊严被他丢在脚下肆意踩踏,我的真心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我咬着唇,倔强得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你说过的,她是她,我是我,她是从前,我是现在。」
「你说过不会负我的!」
他伸手抚过我脸颊,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可眉眼中仍是化不开的冷淡。
「别闹了,她这几年飘零无依,吃了太多苦,这是我欠她的,以后我不想她再被欺负。」
所以,你就愿意我被欺负?
「她漂泊无依是你欠她的,你想怎么弥补她都可以,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受委屈?」
「仙宁,你就不能大度些,忍让她一下吗?」
「我忍让她?」
我无措的看着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穆泽,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初秋的冷风透过敞开的梨木门,吹来他淡淡的一句:「你不要胡搅蛮缠。」
原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胡搅蛮缠?
我不再说话,他对我的眼中的难过视若无睹,抬脚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了来。
「红色不衬你,日后别穿了。」
说完,便留给我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可明明他说过,我是他见过穿红色最好看的女子。
我生在西北,幼时常穿着红衣坐在父亲送我的小矮马上,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撒欢,看到我的人都说我漂亮极了,像冬日的骄阳。
第一次遇见穆泽时我也是一身红衣,我在普陀寺里迷了路,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绵绵细雨,我在佛寺中像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就是找不到自己的房间。正是慌乱无措时,他身着紫衣和一个手持佛珠的老和尚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他将我认作别的女子,可知道认错人后仍给我指了路并向我致歉。
「今日眼花,无意唐突了姑娘,望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我最初进宫时,因为这件事吃了醋意,撅着嘴将他递来的珠钗打落在地。
「哼!你不喜欢我,你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喜欢的人才娶我的。」
他倒没有狡辩,很实在的说:「仙宁,我当初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像一位故人才对你心怀好感。」
我一听就炸了毛,当即就要发飙。
他伸手将我拉在怀里,轻声安抚道:「但是也仅此而已了。是你的天真热情打动了我,我喜欢你的活泼开朗,还有跟我耍小性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