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敛首,快速整饬衣冠,径直在车前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摄政王,有人冒充皇后娘娘,要硬闯宫城。”
谢鸠敛眉。
眯起眼阔看过去,那同他一般站在车辕上,仗剑而立的纤细身影,可不就是沈清欢?
她剑法娴熟,杀人如宰鸡。
便是侍卫们群起而攻,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也不知僵持了多久,脊背微弓着,已然有些筋疲力竭。
看了这么几息,剑招有些眼熟。
可不正是他教的?
谢鸠气笑了。
后槽牙凛紧,他眼神一寸寸凉下来。
轿帘掀开,他躬身去了马车内。
赵四一怔,刚抬起头,想探看谢鸠此举何意,下一秒,眼前白光一闪。
血珠沿着脖颈飞溅到空气。
气管惨遭切断,赵四瞪圆了眼,不甘心的要说些什么,可喉管却只发出愤怒的“赫赫”声。
跪的板正的身板儿倒了下去!
尾椎骨被劲力踢裂,濒死之刻,灵魂都要痛裂掉一般!
一只皂靴踏上胸膛,奢华的织锦玄衣衣边震荡,生生把灵魂都挤出身体。
那双昳丽的眼阴戾横生,如墨汁翻滚。
“凭你,也配欺负她?”
赵四咽了气,是被杀死的,也是被吓死的。
谢鸠收回脚掌,袍角甩出飒响,骨节分明的指节曲攥成拳,单手负于身后。
那道脊背挺拔紧绷,如蓄势待发的弓。
“阻挠皇后娘娘入宫者,杀,无赦。”
“是!”
随着令下,侍卫们身形一震。
皇后娘娘?
不等反应,刀已经横上脖颈。
血,溅三尺!
看到象征摄政王的乌衣卫,沈清欢才意识到谢鸠来了。
万万没想到,她最落魄之际,竟然遇到了他。
冲突时间太长,胳膊已经酸软的握不住剑,确定自己安全的瞬间,剑尖落地,她扶着剑半蹲在车辕上轻轻喘息,眼睁睁看着谢鸠靠近。
他峻挺的脸淹在夜色中,面无波澜,瞳仁却紧紧锁着她,“娘娘受惊了。”
沈清欢说不出此刻的心情。
又羞愧又难堪,又庆幸又感激,百味杂陈。
“多谢……皇叔。”
那两字斟酌片刻,到底还是脱口了。
然后就见诡异的情绪以谢鸠缩紧的瞳仁为中心,快速的弥漫到整张脸。
他脸沉如水。
唇角却意味深长。
“客气。”
他分明是怒极了。
可沈清欢刚脱险,身心俱疲,根本无暇顾及他什么心思。
反正她和谢鸠之间,有一笔算不完的烂账。
她索性钻进了马车,任由邀月和谢鸠交涉。
宫城发生这样大的动静,自然要好好善后。
回到未央殿沈清欢匆匆洗去身上的血腥就沉沉睡了过去。
-
翌日。
清醒后刚刚用了早膳,就见下了早朝后的谢芜匆匆赶来。
他神色严肃,“轻轻,你可受伤了?”
“昨夜之事,我听皇叔通禀了,皇叔雷厉风行,追究宫门的事竟然查到兰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