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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过三旬,新立的皇后捂着嘴娇笑,状似不经意地闲话。
“若是没记错,咏平与澈儿当是有婚约在身的吧,陛下可怎么打算呀?”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各类看戏的眼神朝我射来。
皇帝一口喝干杯中的酒,跟着望向我。
“咏平觉得呢?”
我惶恐地跪下来。
“咏平全仰赖陛下恩泽,从前的事自然不作数。”
皇帝一笑,随手把我指给九皇子韩澐。
眼下看来,韩澈是要做太子的,自然不能跟我这等前朝余孽牵扯到一起。而韩澐这个落魄皇子生母早逝,无人看重,能嫁给他已经是我的福气。
人人这般说,我也这般认了。
宴会结束后,韩澈拦住我的马车,双眼通红。
“你怎么敢与我退婚的?常溪亭,你怎么敢的?”
他骑着高头大马,鬓发在夜风中散乱。
“你不开口,我也能把你留下来,你是不愿意嫁我?”
我袖中拳头已经攥得生疼,面上还是一片恭顺。
“殿下,愿意不愿意不是溪亭说了算,是陛下说了算。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未等他开口,我吩咐车夫绕过他向前走去。
“皇上金口玉言,还望殿下自重,莫要再记挂溪亭卑贱之躯。”
从后边隐隐能听见我啜泣的声音。我余光瞧见他定定地站了许久。
韩澈此人争强好胜,早将我视为他的囊中之物,一朝被他人夺取,必不会罢休。
我要赌的便是他的不罢休。
与韩澐成亲之后的日子一下子松快下来。
我从未见过韩澐这般温柔的少年郎。许是常年被人欺侮的关系,总是用眼睛偷偷地看我,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我故意逗他,“你怎的跟我说话不像对着娘子,倒像对着一尊大佛。”
韩澐脸色一直红到耳根子,嗫嚅半晌才挤出一句蚊子似的哼哼。
“在我心里,娘子如同神明。”
他是个闲散王爷,没在朝堂上领活干,心思都放在内宅。只管琴棋书画诗酒茶。
院中的木樨花是他派人去江南精挑细选,整盆整盆运到京城。到了秋风起的时候竟然开得很好。
我开了一坛酒,与他在树下一杯接一杯喝着。韩澐白皙的脸上沾染了红晕,煞是好看,我不由得伸手去摸。
“别动,痒得很。”
他放下酒盏,来捉我的手,却被我反扣住。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不去握剑,却成日同娘子写诗画画喝酒,岂不浪费?”
韩澐摇头。
“不浪费,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是值的。”
“溪儿。”
他大约是吃醉了,伸手揽住我的腰。
“我自知比不得皇兄,但也能护你一辈子的。你信我,好不好?”
我笑起来,一直笑得眼泪横流,掐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啃下去。
殿内烛火跳动,我凝视着韩澐的睡颜,指尖从他的鼻梁慢慢滑到唇角。
他待我太好了,我几乎要以为我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