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才要骂,钟氏直叹,拉着她道:“带我去瞧瞧大郎,家里还有活计,一会赶着回去。”
苏锦言还同钟氏那一耳光计较呢,闻言站着也不动,跟个闹别扭的孩子似得。
钟氏怕也晓得她是为了甚,眼圈一红就道:“娘知道委屈你了,是娘对不住你,可若不是迫不得已,娘也不想的……”
与张氏自私泼辣不同,钟氏的性子软又是个温和的主,说起话来也柔柔弱弱。
苏锦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对着张氏能撒泼耍赖骂天骂地,真要对着钟氏又硬不起心肠来。
只一时不知说什么,又想起钟氏同苏万福为着什么来,憋得半响才别别扭扭的说一句:“我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就这一句,便将所有的事儿解释了。
钟氏盯着她半响,见她目光清明,不见半分躲闪,点一点头到底还是道:“娘信你。”
苏锦言不知自个心里是什么滋味,可就是觉得周身不自在,自抿着唇不说话。
钟氏一脸爱怜的看着她,也没说别的,只道:“带我去瞧瞧大郎罢。”
苏锦言这才应了一声,引着钟氏往西边那间破屋子去。
秦子衡老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苏锦言将人引进屋时,他便坐起身来。
钟氏听说他是伤了腿,此时见他腿上果然打了木板,生怕又牵扯到伤势,连忙道:“快别动,快别动。”秦子衡也只见过苏家人两回,一回是迎亲那日,一回是回门那日。
因着对苏吉祥的厌恶,导致对苏家人也没什么好印象,此时见了钟氏也不过生硬的跟着喊了一声:“岳母。”
张氏不是个好相与的,可苏家对秦子衡这个女婿倒是满意。
钟氏笑着应了一声,坐在苏锦言端来的板凳上,正要说话,又顿得一顿,转头对苏锦言道:“娘有些口渴了,你去给娘倒点水来吧。”
苏锦言眼儿一瞪,这是要支开她跟秦子衡说悄悄话了。
只不等苏锦言开口拒绝,跟在后头进来的苏万福一把拽了她的胳膊往外扯,还顺便把门那扇破旧的房门给关上了。
“干什么,干什么呢,有什么不能听的……”
苏锦言挣脱苏万福,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苏万福跟个木头似的,也不说话,只拉着苏锦言往边上走去,见避开秦家正屋大门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来递给她。
“娘给你买的。”
苏锦言疑惑的看着苏万福,接过油纸包,打开来才瞧见里头躺着五块花生糖。
巴掌打的一个油纸包,不过五块糖,最起码也要四五文钱。
苏锦言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可也晓得在这个时代,花生这玩意是稀罕物,价钱也昂贵。
寻常人家种了花生,不管品相好坏与否那都是要换钱的,除非家里有些余钱,否则也舍不得拿来打牙祭。
苏锦言看着这几块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是她爱吃的,而是苏吉祥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