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棺椁里,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别人掌控我的命运,甚至这些人是我曾经最亲的人。
冰冷的眼泪无声流过我的脸庞,因为哭泣,里面的氧气快速减少,我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渐渐地,我再度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我便重新回到了工位上。
说实话,即使现在已经重生,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弟弟和母亲是这样的人。
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是伪装得太好了。
虽然我是在普遍重男轻女的农村出生的,但是李翠华却丝毫没有表现出这样的迹象,还因为我是姐姐,她担心何盛出生后我会心理不平衡,力排爸爸的异议,说要对我更加的好,所以我的家庭甚至有些重女轻男。
从小我都是穿新衣服,而何盛只能穿我的衣服改过的,我也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免布料磨破。
家里上了肉菜,除了爸爸,我是第一个能动筷子的人,为此我向来只吃一两筷就不再动,只为了能让何盛好好长身体。
就连传统观念最终的爷爷奶奶都被妈妈说服了,虽不是说对我有多么的好,可给了我别的女孩子没有的读书机会,还许我不用做太多繁重的农活。
那时候,我可谓是被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物质上不富裕,心灵倒是很满足。
爸爸因病去世之后,家里的收入来源没了,我和何盛只有一个人能继续读书,这个时候他高一,我高三,离高考只有一步之遥。
母亲一再坚持着让我继续读书,何盛出去打工,他虽然什么都没说,我却连续几晚看见他偷偷地抹眼泪。
我的圣母心大爆发,毅然决然决定去打工,供何盛继续读书。
就这样,我和我的大学梦失之交臂。
不过那时候我的心里是满足的,因为弟弟顺利考上了,家庭也是那么的温馨,为这样的亲人付出我甘之如饴。
我曾经甚至十分高兴,我虽出生在这样一个小村庄,却有如此善待我的家人,那些重男轻女的痛苦丝毫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也正是因为拳头没打到我身上,我不知道疼,只在乎自己的幸运,以为自己有多么的特殊。
这样的心理,让我直到何盛大学毕业,都未曾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唯独有一点,我心里有过疑惑。
大学毕业后,何盛也要工作了,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来源,母亲却没有提出过停止给何盛打生活费,依旧按照往常,从我的附属卡里提走两千块钱转过去,一千块钱她自己用。
要知道,我每天累死累活地加班到晚上十一点,月薪也只有五千,到头来每月都被转走大半,何盛活得倒是轻松,我在外面只能节衣缩食。
其实这个时候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刚毕业的应届生都不容易,况且从小到大我都是享受了更多爱的那个人,现在为弟弟多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
可惜啊,一切关于家庭的美好愿景都在那一天,那个我被狠心封进棺材的一天,破碎成了一地齑粉。